到了今年3月,人民优步的价格率先全部7折。这是Uber在中国真正的爆发点。6月,根据一封泄漏的、Uber创始人Travis Kalanick发给投资者的邮件,其中国业务每日处理叫车服务达100万单,较上月翻了一倍,相当于其半年前全球业务的总和。Travis Kalanick这封邮件的标题叫做“Uber-successful in China”(Uber在中国的成功)。
但Uber在中国的经历也意味着,想在这个市场取得成绩,有时必须得有忍耐亏损和跟对手竞争到底的准备。滴滴打车刚刚融到了20亿美元的新一轮融资,这家已经覆盖了几百个城市的公司,已经展开了诸如顺风车、大巴车等业务。
除了滴滴打车,中国市场上可怕的公司为数不少,比如小米。GoPro今年刚刚进入中国,已经跟京东、天猫等电商渠道合作开始售卖产品。他们既希望能让消费者们认识到GoPro是个生活品牌,而非极限运动爱好者的专属品,还希望用户想到GoPro的时候会认为它和苹果是同一个水平的产品—小米推出了399元的运动相机,GoPro希望能靠这些跟小米相机拉开品牌上的差距。
跟激进的Uber相比,Airbnb的策略则正好相反。
在2013年时,Airbnb发现自己的中国用户量增长了400%。于是,这家公司派了一批先头部队在北京、上海调研。他们发现很多自己主动注册的中国Airbnb房东有国外的生活经验,也接受这个概念,同时也担心,如果要说服更多中国房主加入Airbnb,需要在中国进行人海战术和大量投入,才能赢得这个市场。
Airbnb选择的办法保守而讨巧:他们2013年只上线了中文的Airbnb页面,但并没有在中国区招人。由于中国出境游的总量和增速实在巨大,其联合创始人、CTO Nathan Blecharczyk因此发起了一个叫做“Win China”的项目,但是他们在中国市场上最先打算去争取的却并非是本土房主,而是那些出境游的旅游者。
Airbnb的策略,是跟穷游网这样的网站合作,让更多中国人出国时尝试使用Airbnb订房。
“把房子租给陌生人住”这个主意,在中国推行起来并不容易。国内模仿Airbnb模式的小猪短租等公司,并没能快速成长起来。Airbnb认为出国时亲身使用过Airbnb服务的中国人,才更可能在回国后有成为房主的可能。
不把追求在中国的市场份额放在心上,发挥“全球化”的优势,对于硅谷公司来说是个避免竞争和烧钱的好策略。就像亚马逊如今主推自己的海淘业务一样,LinkedIn中国的销售业绩不错,主要是因为它在向那些希望全球化的中国公司推销自己的海外招聘服务。 特斯拉也不再激进。它经历了产品热销、被中国粉丝追捧的盛况,但在2014年遭遇了过山车式的表现,甚至进行了裁员。甚至马斯克在2015年1月的采访中也承认对中国业务表现不甚满意。
由于特斯拉产品需要在美国本土生产,再通过进口方式进入中国,一旦在中国增加订单,就将对美国生产排期产生影响—因此,这家公司对中国市场的任何订单都变得更为谨慎。特斯拉目前并不打算将在美国已经收获8亿美元订单的大型电池Powerwall拿到中国。
现在这家公司将重心转移到充电业务上来。去年销量的激增和回落,让这家公司意识到在不解决好基础设施的问题之前,增长可能将不可持续。
“去年过山车式的表现已经告诉我们了,一定要对这个市场有着充分的了解,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特斯拉中国区总经理朱晓彤说。朱晓彤在去美国开会会推荐同事安装微信等软件,试图让对方了解产品功能和用户使用习惯,微信这种产品的应用范畴已经远远超出了部分美国人的想象和理解。让美国人理解中国年轻消费者的转变、中国市场的转变也不容易。考虑到加利福尼亚和北京、上海的住宅结构以及物流系统等诸多不同,让硅谷总部理解中国市场的特殊性并给予耐心成了特斯拉在中国需要解决的重要问题。
2014年12月,特斯拉内部做了一些调研,发现大部分用户的安装范围在30米之内。特斯拉中国公共政策和基础设施总监高翔把这个问题反馈给了美国总部,但按照全球充电设施安装标准,收费是唯一的选择。
“总部觉得免费安装是一种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做法,可能会含在车价内,最终转嫁给消费者,并不合理,”特斯拉中国做了详细的调查和报告,来证明中国市场可以承受这样的费用,来说服美国总部。
有时候,对于外资企业,中国的互联网公司已经显得有点自大,但这一代新硅谷公司依然有他们的厉害之处。
比如,Uber至今没有花过一毛钱在广告上。最开始,Uber宣传自己的办法,是宣传自己的司机里有一票认同共享经济、愿意开Uber体验一下人生的CEO甚至明星。
上海“一键叫直升机”,杭州“一键叫船”,广州“一键叫复联英雄”,北京“一键叫黄包车”这样的新点子和活动一个接一个。北京团队聊到要说做个一键叫黄包车的活动,城市经理消失了两个小时,再出现时告诉团队说已经跟黄包车公司谈妥了。一次大雨时,Uber把车的图标改成了船,前后只花了几个小时。